中國翻譯史上有五次公認的翻譯高潮,展現(xiàn)了一幅從翻譯世界到翻譯中國的歷史畫卷,詮釋了翻譯作為跨越文化和語言障礙之橋,實現(xiàn)東西方思想與智慧互聯(lián)互通的巨大作用。
近代以來,中國人重在翻譯世界,向先進國家學習。如今,伴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顯著提升,中國的文化、發(fā)展經驗和全球治理觀越來越得到國際社會的重視,《習近平談治國理政》《三體》《射雕英雄傳》……一部部中國著作在海外走紅,翻譯中國、向世界介紹中國,逐漸成為一種新的趨勢。
縱觀中國的翻譯史,有五次公認的翻譯高潮,分別是兩漢至唐宋的佛經翻譯、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譯、鴉片戰(zhàn)爭至“五四”運動時期的西學翻譯、新中國成立初期到“文革”前的東西方文學翻譯,以及改革開放至今各個領域全面開花的翻譯。這五次翻譯高潮展現(xiàn)了一幅從翻譯世界到翻譯中國的歷史畫卷,詮釋了翻譯作為跨越文化和語言障礙之橋,實現(xiàn)東西方思想與智慧互聯(lián)互通的巨大作用。
五次翻譯高潮
兩漢至唐宋時期,由于佛經的大量翻譯,佛教文化得以與中國傳統(tǒng)的儒、道文化相互碰撞,使得印度的哲學、文學、藝術、醫(yī)學、天文、算術乃至語言對中國產生了深遠影響,實現(xiàn)了中外文化的第一次大融匯。這一時期的一批著名譯者不僅留下了傳世之作,還對后世的翻譯理論產生了持久影響。例如,延續(xù)至今的直譯意譯方法論之爭,在當時就分別有杰出的論斷。釋道安主張直譯,強調譯文不增不減,只是在詞序上作些調整;鳩摩羅什則傾向意譯,常對原文加以改動,以適應中國文體。
明末清初,中國少數(shù)有識之士自覺睜眼看世界,積極加入由官方主導的科技翻譯活動當中,從而開啟了中外文化的第二次大接觸。彼時,除李光藻、王征等中國有識之士外,西方傳教士也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。譬如,徐光啟與利瑪竇合譯了《幾何原本》《測量法義》等書籍,清初的薛鳳祚與傳教士穆尼閣合作,翻譯了一些天文和數(shù)學方面的書籍,使這些知識得以在民間傳播。
鴉片戰(zhàn)爭至“五四”運動時期,西學翻譯為中國文學、政治經濟學發(fā)展帶來積極影響,推動了中國社會的進步。這一時期的代表人物是林紓和嚴復。林紓與一些英美人士合作,翻譯歐美文學名著達160多部;嚴復更是在中國翻譯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,其翻譯的《天演論》《原富》等著作啟智國人,其提出的“信、達、雅”翻譯標準至今仍為眾多譯者所推崇。
“五四”運動至新中國成立前,《共產黨宣言》《政治經濟學批判》《資本論》《剩余價值學說史》等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,搭載翻譯之舟進入中國人的視野。在文學方面,隨著白話文逐步替代文言文,東西方各國的優(yōu)秀文學作品擁有了更多讀者,為世界文學在中國的傳播奠定了良好基礎。這一時期的譯壇群星璀璨,陳望道、魯迅、胡適、梁實秋、林語堂、茅盾、郭沫若、瞿秋白、朱生豪、朱光潛等,為進步文化的引進與傳播作出了巨大貢獻,深刻影響了中國革命、中國新文化的發(fā)展。
新中國成立后至“文革”前,中國有組織、有計劃、系統(tǒng)地翻譯了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,夯實了馬克思主義作為中國共產黨和社會主義事業(yè)指導思想的重要地位。這一時期的翻譯重點放在了翻譯東西方文學作品上,譯文質量普遍較高,涌現(xiàn)出一批翻譯名家。
改革開放至今,自然科技、文學、藝術、社科、軍事、衛(wèi)生等領域的先進理念,借助信息全球化和翻譯事業(yè)勃興的東風進入中國,與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和中國經濟社會發(fā)展實踐相結合,不斷形成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理論成果,豐富了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理論體系。在此期間,譯者隊伍增長至數(shù)十萬人,形成了一支浩浩蕩蕩的翻譯大軍,這在世界文化史上也堪稱首屈一指。
縱覽翻譯世界的全過程,中華文化展現(xiàn)出“以我為主、兼收并蓄”的精神特質,通過不斷吸收外來先進文化,持續(xù)孕育著中華文化的最新優(yōu)秀成果。
新任務與新變化
新中國成立以來,翻譯的任務有了新的變化,不但要譯進來,還要譯出去,把中國革命和建設的經驗以及優(yōu)秀文化介紹給外國人。
改革開放以前,向世界翻譯中國的最優(yōu)秀成果是《毛澤東選集》(以下簡稱《毛選》)的對外翻譯。多語種版本的《毛選》開創(chuàng)了黨和國家領導人著作以及重要文獻翻譯的先河,被翻譯界奉為圭臬,成為了向世界翻譯中國的標桿。
改革開放以來,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蓬勃發(fā)展,中國的經濟建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,并在改革開放的實踐中,形成和發(fā)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,為向世界翻譯中國筑牢了強大的根基。
以1978年外文出版社出版的《紅樓夢》全譯本為代表,《詩經》《楚辭》《西廂記》《史記》《離騷》、《資治通鑒》《長生殿》《牡丹亭》《老殘游記》《儒林外史》等中國經典文學作品陸續(xù)走向世界,向世人展示了東方古國的文化底蘊。其中,著名翻譯家楊憲益與英國妻子戴乃迭的合作,不僅為后人留下了雋永清奇的翻譯作品,也留下了感人至深的情感佳話。同時,在譯者的努力下,越來越多的國產電視劇開始走出國門,《包青天》《還珠格格》《孝莊秘史》《甄嬛傳》《紅高粱》《媳婦的美好時代》等一批影視IP在東南亞、非洲等地區(qū)和國家取得了不俗的業(yè)績。
黨的十八大以來,中國取得了全方位、開創(chuàng)性的歷史性成就。中國故事不僅是一國現(xiàn)代化發(fā)展的“勵志劇”,更是解決全人類問題的“啟示錄”。國際社會迫切希望進一步了解、認知中國,這直接助推了向世界翻譯中國的持續(xù)繁榮?!读暯秸勚螄碚泛汀读暯秸勚螄碚返诙?,在海內外引發(fā)高度關注。這兩部著作被認為是當代中國發(fā)展進步的“故事總匯”,是詮釋中國道路最生動的“教科書”,是世界讀懂中國的“總鑰匙”。
目前,世界翻譯中國的題材和語種都在不斷拓展。例如,中國的四大名著,除了英文版本,其他語種的版本也在陸續(xù)出版,未來還有可能翻譯成不同語種的童書在世界傳播。同時,越來越多的中國科幻文學作品、兒童文學作品和網(wǎng)絡文學作品,憑借外文譯著的精彩演繹,受到了眾多外國讀者的歡迎和喜愛。
文化的影響力首先是價值觀念的影響力,世界上各種文化之爭,本質上是價值觀念之爭。向世界翻譯中國,我們有充分的文化自信和價值觀自信。
世界傾聽中國的時代已經來臨。經過翻譯從業(yè)者們的長期努力,向世界翻譯中國已取得長足進展,未來,要向更加復雜多變的世界翻譯好新時代的中國,需要更多有志之士的積極參與,以海外讀者易于理解、樂于接受的方式開展對外翻譯工作,不斷開拓創(chuàng)新、改進工作,才能向世界展示加真實、立體和全面的中國,更好地傳播中國的文化和價值觀念。